好好看一女的

写文好累

行杯册

*黄黑,私设年龄差九岁
   
 *6000+
 
 *偏权谋,走剧情,无逻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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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阪田围剿刚刚过去,因为地势低洼,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仿佛被装在一个天然的大碗里。
 
   黑子哲也花了好长时间,从尸体堆里刨出了奄奄一息的黄濑凉太。
 
   但他实在太小了,甚至搬不起对方的一条腿。他只好大哭起来,天高地迥,他的哭声被淹没在风中,支离破碎,微不足道。
 
   黄濑被他生生哭醒了,拖着破风箱般的嗓子艰难地试图从黑子的怀中撑起来:“……小屁孩,喊什么……提前给我送葬吗…?”
 
   风刮来浓烈的腥味,黄濑想,自己命还挺大。大脑空白了几秒之后,他又想,能死的都死光了,就当大家长给他们哭丧好了。
 
   于是他又安心昏过去了:反正也不是送我的葬。
 
   黑子哭的更起劲,大有开天辟地之势。
 
   之后,仅有十岁的大家长和他行将就木的亲卫被接回了家族。
 
   行将就木的有两个。一个是黄濑,此时半死不活地躺在榻上做着他跟其他家族拼杀的鬼梦;一个是黑子世家,前家长意外去世,留了个孱弱的儿子,一大堆野狼一样的分支也能学着虎视眈眈和釜底抽薪,到底也说不清这些人学这“四不像”是想干什么。
 
   偌大的黑子世家只剩了个空壳——给虫子蛀光了。
 
   黑子趴在黄濑旁边缩成一团,对方已经醒了,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言不发。
 
   屋内没有点灯,黑子思考了一会,拧巴拧巴顺着被子溜进去缩在黄濑怀里。
 
   黄濑任由他钻进来,甚至还存了点力气把他圈在自己臂弯里。这是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玩意,现在没了父亲没了母亲,其他亲卫除了自己全都被抛在大阪田那口巨碗里,日后将要成为风吹雨打过后的残渣,烂在地里不见天日。甚至现在,这个可怜的大家长连家都快没了。
 
   “小黑子啊。”黄濑叹了口气:“……你可要好好活着。”
 
   黑子不住地点头。
 
   “……”黄濑沉默了一阵,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你怎么想到要去大阪田找我的?”
 
   黑子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带着些任性,直接切了个话题:“今天我听到他们说,我们快没有家了。说其他世家马上就会看准了机会扑上来。”他抬头与黄濑对视:“那么,什么叫世家呢?”
 
   黄濑怔了怔,突然笑了:“世家啊,这个东西特别可怕,以后能远离就远离,这辈子也好,下辈子也好,再也别接触它了。”
 
   “那黄濑君为什么会在大阪田受那么重的伤呢?”
 
   “这就是‘世家’的可怕啦。”
 
   黄濑随意哄着黑子,说的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从东西一步跨越至南北。
 
   黑子一边听他讲着,一边怔怔出神。
 
   他总不能告诉黄濑,说自己听到大阪田围剿是里应外合腹背受敌,说黄濑凉太本来应该死在那,因为他威胁巨大,还说父辈的资产快要被磨尽了,这个从里面往外烂掉的世家真的朝不保夕了。
 
   黄濑他从小就被前任家长收养,没有什么武士的道义,只是觉得这个人既然给了自己本没权拥有的未来,那这个命就该算他的。
 
   到后来他意气风发,与前任家长一政一武,再大的风浪都压了下来。
 
   也就是三年前的光景,黄濑才十六岁,他年轻又耀眼,拉弓挽月,所向披靡。
 
   他一直都在相信这个四处漏风的家族还有希望。
 
   黄濑君的希望就是我的希望。
 
   黑子趴在黄濑的怀里,揪紧他的衣衫,轻声问道:“黄濑君,是我救了你对吗?”
 
   “……是啊,你太厉害了小黑子。”
 
   “那,”黑子说:“你能把命给我吗?就是那种,不想着我父亲怎么样,只想着我怎么样的给我。”
 
   黄濑给他的话逗笑了,一巴掌轻轻拍在黑子的后脑勺,“说什么死小孩,整天脑子里想什么,睡吧。”
 
   黑子窝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等着。
 
   果然,黄濑在临睡前轻轻说了句:“能。”
 
 



 
   “诶,那个就是黑子大家长,看到了吗?”
 
   “哇,真的好年轻。不过好像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好。”
 
   “那你们可真是没听说。黑子夫人在怀大家长的时候出了些意外,落下了病根,连带着大家长也身体孱弱,没过几年,夫人就去世了,所幸大家长能平平安安直至今日。”
 
   “孱弱是一方面,这才能就更是一方面了。八年前,府邸还一片惨淡,谁能想到凭着大家长一个孩子,能把家族硬生生掰回来,这些年刚有些起色。”
 
   “大家长身边好像一直都跟着那个黄濑亲卫呢,家主好像很喜欢他?”
 
   “黄濑大人嘛,谁能不喜欢。而且黄濑大人自小看着大家长长大的,那感情肯定不是一般深厚。”
 
   “别说了别说了,嘘——黄濑大人。”
 
   黄濑把头发高高束起,扎了个马尾,发带的尾部余了好长一大截,拖在身后,显得特别风骚。他手里捻着朵小花,低着头走得飞快。
 
   目的地是黑子的房间。
 
   这几年来,那个小屁孩用惊人的天赋挑起了大梁,一点一点把权力攥回来。他是个权谋道路之上的天才,不用过多努力就走在众人之前,更何况他又拼了命一样的往前冲。
 
   他是个合格的家主。黄濑想,但自己不是个合格的亲卫。

  因为他对大家长图谋不轨,就是那种想亲他抱他的那种图谋不轨。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以至于黄濑在从有关于黑子的梦中逃出来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后来想想,这理所应当。黑子自始至终把他当做最信任的人,适而流露出的撒娇与任性让他自作多情,站在权力之上倾万里笔墨的风姿卓绝又让他情不自禁。黑子是一个很容易让别人为他动容的人。
 
   黄濑行至黑子门口,故作随意地敲了敲门:“小黑子?”
 
   “黄濑君?请进。”
 
   黑子披着长发,端坐在案桌前审查卷宗。
 
   “藤野那老狐狸又有动作了,呈了封拜帖希望你过去赏个光,我嫌麻烦,给你推了。”黄濑抱臂走到黑子身旁,随随便便坐下,把手里的花迅速别到黑子耳边:“所以就过来跟你先斩后奏一下,顺便送你朵花。”
 
   黑子握着笔的手顿住了,他朝黄濑展颜一笑:“黄濑君多大了的人了,怎么一点没个正形?”他又问道:“是什么花?”
 
   黄濑笑嘻嘻道:“不知道,路上捡的。”
 
   黑子叹了口气,想到些什么,便继续问道:“藤野可还说了些什么?你把拜帖推了,他肯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势必要给你点颜色。可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没有。别担心嘛小黑子,我真的特别有礼貌。”
 
   黑子把耳边的花摘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阵,小心翼翼夹到书里:“我最近一直在想,明明家族已经行将就木,那些人又里应外合勾结其他家族,可偏偏没有一个人撕破脸皮直接走的。”
 
   黑子叹了口气,说:“也就是最近才有些眉目。到底还是关于‘行杯册’的事情。”
 
   行杯册是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那上面写了无数死士的名字,无论是武士还是勇者,甚至家主帝王,名一入册,就成了刀,这会成为他们一生的宿命。
 
   传闻,这是上古之神伊邪那歧和伊邪那美为了权力而诞生的产物,写在名册上的名字需要承着最纯粹的感情做媒介,这才能被显现出来。
 
   变相的说,这是自愿把命交出去。
 
   伊邪那美为了验证伊邪那歧的真心,特意让他把名字写了上去。于是行杯册的第一页,记载的就是这对兄妹的故事,然后在下方,有着这两人的名字。
 
   这种极度危险的东西流落在外已经有几百年,如今四方动荡,处处都是破绽,不免让人怀疑,那都是宁可信其有的事。
 
   行杯册最让人垂涎的一点就是,记载进册中的人,活着也好,死了也好——活着的当死士,死了的用亡灵压阵。既是有了士兵,又是借了阴兵。
 
   黄濑对此不屑一顾:“他们有这时间管杯行册,不如想想自己死了之后坟头立哪。”
 
   黑子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说:“也是。”随后又道:“不过我觉得当下这个情况,我们再不出击,考虑坟头在哪的人应该就是我们了。”
 
   也不知道黑子打哪来的自信能够泰然处之。只听他说:“我们驻守的平遐关破了。”
 
   黄濑:“……”
 
   平遐关地处大阪田以东,是其他家族路况的交界处,算得上十分险要。
 
   黑子说:“损失亲兵两千,死伤还没有统计完全。他们放了把大火,借着东风,学得一手好诸葛,铁了心要把我们吞下去。”
 
   黄濑撑着头,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大家长,你派我去啊,噎死他们。”
 
   “……”黑子顿了顿,才道:“此行危险,你不……”
 
   下意识拒绝的话刚出口,黑子就立马把话锋转了个弯:“……你多加小心,黄濑君。”
 
   时局不安,他得把黄濑支走。
 
   八年前的暗杀可谓说是黑子一直过不去的一道坎了。自己只有在稍稍长大些才能被允许接触些新的东西,以至于他在两年前才真正开始接手家族,此前一直都是黄濑在硬撑。
 
   好歹是撑过去了。
 
   只不过仍有藏在阴秽处的东西想要出来破坏这份好不容易得到的喘息机会,他们蠢蠢欲动,伺机而行。
 
   有保护黄濑凉太的心思是从小时候就扎根的,但那会黄濑在他心中的地位只能算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
 
   但现在不一样。
 
   黄濑他每一次不经意的拨撩都让自己煎熬。就是那种,喜欢又知道得不到的煎熬。
 
   黑子身旁依稀还留有黄濑的味道。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把桃井叫来吧,有些事要问她。”
 
 -
 
   四月份的平遐关杨柳抽枝,转眼又被战火烤成一堆煤渣。
 
   年轻的领将黄濑凉太压低身子侧身射出一根流矢,夹杂着炽烈的纷然战火和家国情怀,贴着四月的边擦了过去。
 
   平遐关一役从四月初打至五月中旬,固守敌军退至百里开外,双方胶着,物资匮乏。
 
   这些日子只能勉强靠着书信和府里那位交流几句。
 
   笠松皱眉道:“情况不乐观。对方差不多已经黔驴技穷,物资都耗的差不多。这些日子有大批忍者前来暗杀,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黄濑却避开了这个话题:“大家长那边,藤野已经出手,目前就靠着我们对面那个狗东西撑着口气。”他忽然笑了,伸手一蹭面颊上沾上的血,道:“不就是暗杀,谁还不会了?”
 
   没过几天,黑子那边就收到了来自平遐关的加急信件,说平泽一川已死,让他尽快行动。那会黑子正在前厅讨论事宜,见着黄濑这句不禁笑出了声:“你怎么知道我要行动什么?”
 
   底下的各家分支家主面面相觑,一时摸不透这个前一秒还在宏图展志的大家长下一秒就一副贪恋儿女情长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黑子敛了笑容,淡淡道:“放消息出去,就说父亲留下来的关于行杯册的事情我已经有眉目了。”
 
   “那藤野小太郎不会认为这个有诈吗?”
 
   “有又能怎么样?”黑子说:“他背后的人让他无论死活地去找行杯册,他拼上这条老命也得为他找到。刚刚传来消息,平泽死了。藤野在防守攻策上只能仰仗这个人,现在基本也算是丢兵弃甲,不成气候了。”
 
   “此时一举拿下不是更好吗?”
 
   黑子:“黄濑君有分寸。拿下他不是主要目的,甚至会因为把这根导火索引着,而把我们自己炸个七七八八。”黑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想到以前父亲在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明流暗流狂奔汹涌。
 
   现在想想,不是没有,是他没察觉到。因为父亲比自己做的好太多了。
 
   有能力掌握权力的人,多半是被逼的。
 
   平遐关一役之后,藤野亲自来了一趟。他身上穿的黑色衣衫里掺着橙色的线,明明是要营造一种身披阳光的感觉,现在却偏偏像是披了层暮色。
 
   这个中年男子显得沧桑又无力。
 
   那天中午,谁都不知道年轻的大家长和藤野谈了些什么。
 
   本来黑子的意思,是让黄濑返程。可也不知道黄濑怎么想的,死活留在平遐关不愿意回来,说是这里的风景很好,酒也很好,再待一会就立刻返程。黑子只觉得黄濑又开始任性了,也就没有多问。
 
   于是就留黄濑在平遐关哀天恸地。
 
   “我都没有嘴骂你了,你个傻逼!”笠松愤愤地给黄濑换了绷带,这个现在跟龟孙一样的男子胸口中了一刀,就是在那 晚暗杀平泽的时候受的伤。
 
   所幸当晚没闹出太大动静,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好啦,你这几天换一次绷带就……嘶!轻点!换一次绷带你就骂一次,你不烦我都烦了。”黄濑抽了会气,继续道:“你不懂,这叫,为爱……嗯,为爱受伤,你不懂啦。”
 
   笠松觉得自己没办法跟这个人交流。虽然几天前对方就嘱咐自己千万不能把这事告诉大家长,说什么会影响他发挥,但笠松还是非常不客气地背着黄濑写了封加急战报送了回去。
 
   黑子也正纳闷,为什么平时黄濑一打完仗就迫不及待往回赶,这次却使劲拖着不愿意回来。总感觉出事了。
 
   那封加急战报就是此时传达到的,黑子接来一看,气的热血上头,转而又心疼的憋屈死了。
   
   当即安排了人手跟自己一路赶马狂奔至平遐关,此时已经是接到战报的五天后。
 
   黄濑正躺在外面闭着眼睛晒太阳,活的像个步入老年的人,全然没感觉到身边的人已经变了:“我跟你说,小笠松,我老觉得最近有件好事要发生。让我猜猜是什么……你说会不会是我红鸾星动了?”
 
   “不会的黄濑君。”黑子面无表情:“我觉得你应该是皮痒。”
 
   黄濑:“…?!”
 
   黄濑现在觉得自己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有见到黑子的欣喜,一方面有见到黑子的心虚。现在这两种感情争着抢着占领高地,一时间,黄濑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黄濑君,”黑子蹲下身,仔细打量缠在黄濑胸前的纱布:“你知道的,府中的形势不好,你来我往,浑水一趟一趟的,所以我准你来平遐关,为的是保你。”
 
   黄濑眨了眨眼,突然放松了语气,不理会黑子的话,道:“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一路赶来,有没有不舒服的?”
 
   黑子也不理睬黄濑的话,咬了咬牙:“你根本没必要做到……”
 
   黄濑不要脸道:“我错了小黑子,我爱你。我瞧着你如此奔波,心都快疼死了。”
 
   “不是,黄濑君,你有没有听我……”
 
   “唉,你不来还好,你一来我就心疼,现在新伤加旧伤,太煎熬了。”黄濑道:“抱一下就好了,快来快来。”
 
   黑子硬气地与他对视了一会,最后还是妥协地张开双臂。
 
   黄濑君这个人,太过分了。黑子抱着他的时候想着,明明一点意思都没有,偏偏就喜欢瞎拨撩。
 
   黑子垂下的长发轻轻刮着黄濑的额头,与他几缕碎发缠在一起。都是有心事的人,抱在一起偏生一点都不愿意透露。
 
   夜里,黑子留在黄濑的房间内,说是能照顾照顾他。两人心知肚明,这伤快近半月,能结痂的都结了,实在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黑子熄了烛火,磨磨蹭蹭爬到了黄濑的床上,也不敢靠近。沉默了好一会,他才道:“有两件事想告诉你,黄濑君。”
 
   “嗯。”
 
   “一件是,藤野来谈和了。”黑子其实有一大堆的话想告诉他,关于桃井的猜测和藤野的话。但最后还是简单了事,只说了大概计划:“可能最近会有些变故,大概都是玩命的计策。黄濑君要保重。”
 
   黄濑轻轻点头:“好。你也是。”
 
   “第二件事……”黑子沉默了一会,他想到未来,想到自己,想到过去,想到黄濑,一时间就什么又都不想说了——事实上也什么都说不出口。曾经他也无数次想说过这话,但都被他咬着牙咽回腹中,所以他最后只道:“第二件事,是,晚安。”
 
   留黄濑一个人在深夜中醒着独自焦虑。
 
   他家的家主,时不时偶尔露出些难以察觉的暧昧情愫,让人捉摸不透。按道理来说,自己与他青梅竹马,百般般配,说真的,黄濑一直觉得他跟黑子天造地设。但是这个家主,性情寡淡,流露出的不明感情更可能是依赖,也许人家半点心思都没有呢?黄濑并不想吓到他。
 
   胡乱想着,迷迷糊糊中,天就亮了。
 
   首先当头一棒,是小野寺大将身陨的消息。再然后,就是藤野自尽的消息。
 
   黑子的脸上难得有了震惊之色。
 
   黄濑惯会察言观色,倚在门边,抱臂道:“你计划中的两个人,死了个不该死的,对吧。”他道:“我去吧,大阪田,对吗。”
 
   大阪田这个地方似乎一直同黄濑过不去。
 
   黑子盯着他,不说一句。
 
   原本是等藤野自尽后,黑子借此机会出兵大阪田。那里藏了很多东西,比如母亲出意外的真相、父亲出意外的真相,以及八年前,大阪田围剿。
 
   那个父亲的心腹,名叫风魔树下的那个男人。
 
   自己所有放在心尖上的人,都被他害了一遍。有的命大,还活着,有的命薄,就成了祠堂的摆设。
 
   “不可能的,黄濑君。”
 
   黄濑叹了口气,说道:“风魔树下何等聪明,藤野被推出来这么久都鲜有人发现端倪,现在他一死,风魔那边肯定会有动作。你回去能不能活着还是命数,你在拿什么赌呢,小黑子?”
 
   “……拿我的命和家族的气运。”黑子一直努力做到步步为营,为的是护黄濑周全,可奈何变故太多。这次让他再去涉这趟九死一生的险,那更是不可能:“你就好好养伤,我会活着,我有数。”
 
   “那你就去好好办你的事,别管我,我也会活着,我也有数。”黄濑道:“只问一句,小黑子,昨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此时几乎是争分夺秒了,晚一点点风魔都会发现。黑子踌躇了一会,刚刚张嘴,黄濑就扳起他的下巴,逼迫他抬头,然后给予了他一个热烈而缠绵的吻。
 
   一时间什么都不用说了。
 
   亲吻的间隙,黄濑轻声道:“等下次见面,我细细地告诉你。”
 
   告诉他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我的命是你的。你让我不要死,我拖着半条命,爬也给你爬回来。”
 
   黑子在黄濑离开前扯住了他的袖子,给了他一个锦囊:“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行杯册的。这里面的东西,我也等下次见面再细细告诉你。”
 
   一个朝西返程,要凭一己之力赌一个安定。一个朝东进军,为了一个安定赌一条命。
 
   平遐关的日头很猛,今天也一样。
 
 






 
   其实从来没有什么行杯册。黑子想过把这件事告诉黄濑,但想了想,行杯册一事根深蒂固了世世代代,这样一说,反而扰乱军心。
 
   最后塞给黄濑的锦囊里有张纸条,上面写了“黑子哲也”,黄濑只要一看到,就会觉得那是行杯册。
 
   后来闲下来的时候仔细想想,大概每任家主都知道这个秘密,一直保守却流传至今。
 
   为了个可笑的骗局,死伤了多少无辜的人。藤野告诉黑子的就有这件事。
 
   后来黑子无意在自己內袖里翻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黄濑凉太”。黑子登时就笑了——黄濑他早就知道了。
 
   两个人偏偏要用一个天大的骗局来成全对方在心里的位置。
 
   赌赢了就是赌赢了,只能怪风魔命数不好。
 
   返程的时候,黄濑对黑子说:“去他的行杯册,那些凡人都不懂。”
 
   黑子觉得黄濑难得说了句正经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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